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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崧高维岳——蒋维崧和他的书法篆刻艺术》
近些年来,蒋维崧研究一直是当代山东书法乃至中国书法研究的热点。徐超教授进行蒋维崧研究至今已逾十载,是山东书学界的重要代表。他新近出版的《崧高维岳——蒋维崧和他的书法篆刻艺术》,既对蒋维崧其人其艺进行了全面的介绍与研究,也对蒋维崧研究的深层意义与时代价值进行了独到的揭示。
书中记录了蒋先生的求学与工作经历,展现他完整的艺术人生,提供了一份迄今最为全面的蒋维崧生平资料。除去书法篆刻作品要尊重蒋老生前的取舍标准外,其余大约百分之七八十的内容都是首次披露,如关于家世,追溯了可考的近20代先祖,其中明、清两代进士4人。关于求学线路,从北京汇文小学至苏州树德中学、南京钟英中学、中央大学实验中学,到中央大学。关于工作经历,辗转重庆、桂林、昆明、青岛、上海、北京等地,最后在山东大学工作50余年。材料真实可靠,丰富翔实,可以作为传记阅读。但涉及到艺术创作,则小处着手,细处入笔,描写入微,分析落实,完全采用了专业的艺术研究方法,这又不是一般传记所能做到的。
该著在收录和分析大量材料的基础上,用“以人格、学问滋养艺品”来精准概括蒋先生的艺术人生。作者从蒋先生教学、科研、艺术创作乃至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体现其人、学、艺的惊人和谐与高度统一,指出:立定学问的根基,同时又潜心于与此学问关系密切的艺术,相互发明,相互映衬,故能独放异彩,这就是古语所谓“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从而明确了蒋先生作为一个典范,对于当代学者与艺术家的重大意义在于:相关学问的意义、沉寂的意义和人格的意义。简言之:立身当以品行修养为要,为人之本在此;立业当以相关学问、能力为要,发展之本在此;立艺当以传统经典为要,创新之本在此;治学必定要沉寂,这种人格修炼是取得成就的重要前提。
该著不仅全面阐述了蒋维崧书法篆刻的艺术特色、成就及其原因,还详细记录了以蒋先生为代表的山大学人在书法学科建设上创新性理念和实践,并探讨了它的意义和价值。文中披露了一向不置臧否的蒋先生在这个问题上多次态度明确、坚决的讲话及表态;对于书法研究人才和创作人才的培养,他更多地保持传统文人的态度,强调要力避职业书家的束缚。他重视经典和优秀传统文化艺术的传承,强调国学修养对于传统书法艺术的重要性。他坚持在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确立文字书法方向或文字训诂与书法文化方向,以此从一个角度支持书法学科。他和作者及其他山大学人坚持的理念和实践,为书法学科的建设提供了一种引发思考、给人启示的思路,可谓独辟蹊径。
更可贵的是,该著内容不局限于艺术,更以独到的视角把蒋维崧作为优秀文化传承者的代表引发更宽阔、更深刻的思考。作者说他的写作目的,不仅是要记下一位德、学、艺兼备的中华文化优秀传承者毕生奋斗的经历、经验,以彰其德、铭其功、传其艺,还要揭示和传播一种理念,即认为,崇尚人格精神,这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堪称精华的一部分。我们可以体会到,作者实际是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呼吁关注传统的师生之道、教学之道在传承文化中的作用,呼吁复兴师生之道、教学之道。扉页语中说得很明确:“谨以此书献给我有生以来所有的老师,献给普天下为师者和文化传承人。愿中华文明在永不停歇的薪火相传中踵事增华,万代辉光。”因此,这本书似是人物传记,实为人物述评;既有艺术的分析与赏鉴,更有深入的学术研究和文化思考,赋予蒋维崧研究以更加深远的意义和价值,从而把蒋维崧研究推到一个新的高度,这对于书学研究与学科建设必将产生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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